第九计:更上一层楼


小说:废柴装逼指南  作者:一片黒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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节点四 ↓
  来到流云宗的第七日。

天还未亮,陈衍和苏武来到了操练场上。

偌大的操练场躺在群山的环抱中,沿山势而上,坡度不急不缓,正好用作观战之用,真使人不禁怀疑这里是否是上天指定的演武之地。倘若有一武林盛会,除这里以外,很难想象还有什么更优的选择。

宽广的石地上人影绰绰,许多人并未闲着,有人正在为今天的实战演习热身,有人正互相交流几日以来的修炼心得,有人正盘坐在地上,立于人群之中,以修炼自己的心境。看到他们,青云楼上的长老欣慰地点了点头,感叹后生可畏。对此,陈衍也发表了自己的高论:

“今天怎么又不能吃早饭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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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罗师兄,今日的实战训练是有什么重大的意义吗?为何宗门几大长老都来视察?”第七行中一位名为杨魏孙的弟子问道。

“一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

待各行新招弟子陆续到齐,宗主也从青云楼深处走了出来,如入宗仪式那天一样傲然站立于青云楼的正中。

“我流云宗的新生弟子们,今天召集各位来此,是为说明今年秋会的变化。

“今年,东边的抚月宗,西面的高山宗,与我们流云宗将进行三宗联会。”

场上的弟子的目光变得热切起来。李宗义暗暗自嘲,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。在这里的若是有些见识的流云宗老弟子,那么他看到的绝对是一副副垂头丧气的模样。

有没有搞错?!高山宗和抚月宗?!这两大宗门在整个东郡都排得上名号。而流云宗不过是个二流大宗,所谓二流,就是指在各州内名气够大。不是不好,但真的不能跟一流大宗去比。

一般人都会这么想的吧,接下来他也许还会怀疑,这两宗为什么会和区区一个流云宗联会呢?也许是流云宗长老的人脉关系,也许是那两大宗门突然想来晴州扩大他们的名声。

而事实是,那两宗只是觉得,高山与抚月宗各处东西,两宗联会路途遥远,不如就在中间的流云宗,且流云宗操练场确是天然比武切磋之圣地。至于与流云宗的比武,那只是顺便。

青云楼下的弟子们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,场上热闹非凡。无法知道那站在楼上的人心中所想。

宗主接着详细说明了这次秋会的细节。

秋会正式开始于十月三日,即二十六天后。武会分三组比试:新生组(各宗门九月新招弟子)、核心组(各宗门核心弟子,代表宗门的最高水平)、中坚组(各宗门的中坚力量)。

“此次三宗联会新生组的名额交由各行小师父考核定夺,每行推选四人,前四名两人,中间三名一人,后三名一人。各行小师父十日后将名单呈交。”

将秋会事宜通知完毕,宗主转身回来,二长老迎面说着:“这些小牛犊子还真是不怕虎啊。”

宗主摇了摇头。

长老并未全部列席青云楼。在宗门大殿内,大长老、三长老、四长老、五长老、九长老、十长老分列两侧。

“岂有此理!”五长老愤然将信笺拍在面前的小几上,“真是阴阳怪气,如鸣狗吠!”

大长老偏了偏头,示意他把信笺传过去:“你直接念出来吧。”

九长老接过信笺,念道:

“武隆盛世,共襄盛举。

山月欲觅,流云为梯。

遥想化成当年,万里来朝,英杰辈出,仙云意气,四海钟悉。

乞料浮云易散,落水难收,山月犹在,云海涸枯。

东隅已逝,桑榆非晚。关山难越,扶摇可接;玄月虽赊,举首能望。

来世当年,可以兴怀,今兹奉书,幸至宾客。”

“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!”五长老忍不住怒道。九长老默默摇了摇头,十长老说:“高山、抚月二宗强势是事实,这场秋会,我们少不得要低头看人脸色。”

四长老:“看脸色也无妨,如今第一要务,倒是虚心从中学习,以助他日卷土重来。”

三长老:“老黄说的在理。学识不问出处,经卷不看著者。”

这时九长老说话了:“输掉武会不可输掉斗志。我们只须全力而为。”

大长老点了点头。

……

那是一段遥远的过往。

一个少年自星尘间陨落,他失去了形体,失去了记忆,失去了过去,唯留灵魂与上天的礼赠。他在玄黄大陆中心陆地的东部,东郡国北暖阳拂照的晴州苏醒。来时孑然一身,于是此世的父母给予他血肉与乳汁,给予他新的记忆,给予他新的人生,给予他未来。少年老成,前世羁绊历历回梦,是时候辞亲远游,重拾旧旅了。

他的名字是……

林易。

林易在藏经阁里对着功法经卷不满意地摇了摇头。

“伏化功,不行;阳泉功,不行;般穴功,不行……”这些功法他修炼起来莫说提升,反而使他感到身体里原本精纯的力量变得紊乱了些许。不过说到底,他也不知道这份力量究竟是什么,来源于哪里。似乎灵力都像一条条河流,而他的那一条河流是最清澈,也是最稳定的。他要做的,不过是把河流的流量提升一些罢了。

事实上,他真的能感觉到,他的灵魂中,抑或灵识,神识?无论是什么,那里有一座小山丘,山眼中涌出一缕水带,静静地顺流而下。修炼伏化功时,水流向泥土中渗透;修炼阳泉功时,水流流速变急了,却又变得更紊乱了;修炼般穴功时,水中形成了一个个小漩涡——他意识到一般武修如果善用漩涡,有利于引动灵力,但对他来说,他可以随意操纵水流的去向,这漩涡反倒放慢了水流的流速,也扰乱了水流的稳定性。

到底何种功法适合他呢?

转来转去,这藏经阁一楼中的功法都不能使他满意。自然地,他往通向二楼的通道走去。

“练功须循序渐进。请回吧。”迎面的声音喊住了他。

林易甚感诧异。流云宗并未在服饰上特意区分内外门弟子,他却一见便知自己并无资格进入。偌大的流云宗,内外弟子凡数千人,也许是他记力惊人,又也许,这数千人中,能迈上这一步台阶的实际上寥寥无几。

无奈之下,林易转身重把目光投向一楼。宽阔的空间里只有寥寥数人,安静地翻阅。方才还有几句一楼的传经弟子与人交流的声音,现在则更显安静。

这时,屋内的一张小桌上的书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
“固本培元功……”此书旧而不破,似乎摆放了很久但又没有什么人看过,书首页的右上角贴着一小片白色的纸,表示这是一本初阶下品功法,适合刚刚踏上武道的武者的功法。

林易试着翻了两页。

“(注者:慎用。此法上篇可固本培元,下篇则消本耗元,伤损身血,疑非原著)”

倒是稀奇。想着,他饶有兴趣地继续翻看着。

“凡修武,固本培元为要。本者,体性也。元者,灵也。本固则元守,元守则尽发……”

然后他翻到下篇。

“钟元以用,通元以流,汇元以发……”

一字一句,在他的脑中投射出其对应的指意,他的身体中的灵力仿佛接收到指令一般,自然随之运转。

……许久。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林易长舒了一口气,带上这本功法走到门口。

“固本培元功?你要借这本?”传经弟子诧异道,“兄弟,我好心提醒你啊,这本功法,很烂,基本没人用……”

“我明白。”

“哈?……行吧。姓名?”

林易走后,没能听到传经弟子独自吐槽的声音:“虽然我也不算老,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……一个比一个狂傲。也罢,日后吃了苦头方知利害。”

暂时解决了功法的问题,但林易还深知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够,尽管位列第七行的第一位——这第一位的安排让他身处锋芒之间——但无论是第二位的于聪,还是第三位的古燕,第四位的云龙,境界都在他之上。

但他必须要抓住参加三宗联会的机会。

他感到自己属于这里,晴州的鸟兽虫鱼他亲之如友,父母的哺育厚爱他感之在怀,家族的纷繁纠葛他身临其中……但他又感到自己不属于这里,近来,他愈发感受到一种召唤,古老,强大,玄远,可怖……他的血脉,他的灵魂,仿佛无时无刻不在为之奔涌,如同雨滴终将汇入海洋的怀抱。

而答案,就在追寻变强的道路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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