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敌国阴谋初现


小说:铁骨兵锋:晚唐乱世鏖战录  作者:我爱吃红心火龙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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节点二二 ↓
        夜风卷着松涛声掠过松涛城,林风站在营帐外,仰头望着满天星子。

    残玉贴着心口,还带着方才汤盆的余温——那是楚瑶从宫里头省下来的小米粥,混着柳如烟倒进去的最后半坛酒,在营火里熬出了暖烘烘的甜香。

    \"林帅。\"

    熟悉的银甲轻响从身后传来。

    苏婉儿的手掌落在他肩头上,带着刀伤未愈的粗粝触感,却比松涛城的月光更暖。

    她箭伤虽未全好,动作倒还是利落,甲叶相撞的脆响里,林风甚至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药香——是今早他亲自给她敷的金创药,掺了楚瑶托人送来的雪山上的熊胆。

    \"我在想,\"苏婉儿往前一步,与他并肩望着星空,眉骨那道疤在夜色里像道发亮的裂痕,\"当年我爹守雁门关,最后那夜也是这样的星子。

    他说,带兵的人最怕什么?

    不是刀枪,是心里先凉了。\"她转头看他,眼睛里映着营火残红,\"可你看咱们的兵——张副将的汤碗还沾着小米,李将军甲缝里的血渍没擦净,连城墙根打盹的小卒都抱着热汤饼。\"她忽然笑了,露出颗虎牙,\"他们心里头的火,比营火还旺。\"

    林风喉咙发紧。

    他想起方才帐中众人的脸:张副将喝汤时沾在碗沿的小米,是楚瑶从自己例份里抠出来的;柳如烟指尖的墨痕,是她在炭灰里筛了整夜密信残片留下的;苏婉儿箭伤泛着的淡红,是三日前替他挡下北戎弩箭的痕迹。

    那些细碎的光,原来早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,织成了网。

    \"婉儿,\"他声音发哑,\"你这伤......\"

    \"打紧的?\"苏婉儿猛地捶了他后背一拳,甲尖撞得他鱼鳞甲发出闷响,\"上个月在青牛坡,你替我挡那记狼牙棒时,肋骨断了三根都没皱眉头。\"她蹲下身捡起块碎石,用力抛向远处,\"明儿左贤王的十万骑兵要是敢过松涛河,我这箭伤能当令旗——就说苏将军的箭,专射北戎人的咽喉!\"

    远处传来巡夜的梆子声,\"咚——咚——\"敲得人心跳发紧。

    林风刚要说话,身侧忽有银铃轻响。

    \"林帅,苏姑娘。\"

    柳如烟的身影从阴影里浮出来,月白裙角沾着星点泥渍,腕间银铃碎玉似的响成一片。

    她手里攥着张染了茶渍的纸,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墨痕——定是刚从密探那里抄完情报,连砚台都没来得及收。

    \"北戎的动静比咱们想的大。\"她将纸页展开,借营火余亮指给他看,\"西市粮栈地下挖了地道,南城门瓮城的石缝里塞了火油包,连城防营的更夫里都混了细作。\"她顿了顿,墨香随着呼吸散出来,\"更要紧的是......\"她抬眼望他,眼尾那颗朱砂痣在夜色里像滴血,\"我让线人扒了户部陈侍郎家的狗洞,里头埋着北戎的金叶子。

    陈侍郎上月还替王雄递过折子,说松涛城缺粮要撤防。\"

    林风的手指骤然收紧。

    前几日柳如烟说王雄三夫人换炭灰里藏密信的事,此刻在脑海里轰地炸开。

    北戎的号角声、王雄的暗线、军中旧势力的窥探......这些碎片突然连成了线——左贤王敢在秋高马肥时犯边,哪里是单凭十万骑兵?

    分明是王雄之流在朝里拆台,在军中埋雷,要里应外合,把松涛城变成乾元的绞肉机!

    \"林帅?\"苏婉儿察觉他气息变化,伸手按住他腰间的虎符,\"怎么?\"

    林风望着柳如烟手里的纸页,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,是密探用左手写的防追查体。

    他又想起城墙根打盹的小卒,怀里的汤饼还是热的——那是楚瑶让宫娥们半夜起来烤的,怕凉了伤胃。

    \"烟儿,\"他声音沉得像松涛河底的石头,\"你说的这些,能在天亮前让各营校尉都知道么?\"

    柳如烟指尖的墨痕蹭在纸页上,晕开团浅黑:\"我让飞鸽传了副本给各营暗桩,天亮前能送到。\"她忽然笑了,眼尾的朱砂痣跟着翘起来,\"林帅忘了?

    您教过我们,战场的刀要快,情报的刀要更快。\"

    \"好。\"林风抬头望向星空,最亮的那颗星子正悬在松涛城箭楼上。

    他摸了摸心口的残玉,想起母亲临终前说\"碎玉照月\"——原来那些散落的光,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。

    苏婉儿的刀、柳如烟的墨、楚瑶的汤饼、士兵们怀里的热乎气......这些细碎的暖,早就在黑暗里织成了网,要兜住将倾的天。

    北戎的号角声突然近了,带着狼嚎似的颤音,划破了夜的寂静。

    苏婉儿手按剑柄,剑鞘上的兽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;柳如烟将纸页塞进袖中,银铃又轻响起来;远处城墙根的小卒被号角惊醒,慌忙把汤饼塞进怀里,手忙脚乱去摸腰间的刀。

    林风望着他们,忽然笑了。

    他摸了摸腰间的虎符,虎首纹路硌得手心发疼——那是皇帝亲赐的,让他\"便宜行事\"。

    \"去把李将军和张副将叫来。\"他转身走向营帐,靴底碾碎了块烧红的炭,火星子噼啪炸开,\"烟儿,你把陈侍郎的证据再理一遍;婉儿,你带亲卫去西市粮栈——\"他脚步顿了顿,回头望着满天星子,\"明儿这仗,咱们要连窝端了。\"

    苏婉儿应了声,大步往校场去了,甲叶撞出清脆的响;柳如烟福了福身,转身消失在夜色里,银铃渐远渐轻。

    林风站在营帐口,望着他们的背影,又想起柳如烟说的陈侍郎、王雄,想起北戎细作在城里埋的火油包。

    夜风卷着松涛声灌进衣领,他摸了摸心口的残玉,忽然轻声道:\"这不仅仅是......\"

    话音被远处的号角声吞没了。

    他望着星子最亮的那处,眼神像松涛河破冰时的流水,冷硬而势不可挡。

    帐外的巡夜梆子又响了,\"咚——咚——\"敲得人心底发烫。

    林风站在营帐中央,烛火在他身后投下摇晃的影子。

    方才那句未说完的话被北戎号角撕碎后,他在夜色里站了盏茶工夫,直到巡夜梆子敲第三遍时,才猛地攥紧腰间虎符——虎首纹路硌得掌心生疼,倒像是在替他按捺翻涌的杀意。

    \"传各营主将,半个时辰内到中军帐。\"他对着帐外亲兵说完,又补了句,\"让张副将把那碗没喝完的小米粥带着,凉了伤胃。\"

    亲兵领命跑远,林风转身掀帘进帐。

    案上烛芯噼啪爆响,映得羊皮地图上的松涛河像条血线。

    他指尖划过西市粮栈的标记,又点在南城门瓮城位置——那里被柳如烟用朱砂圈了三个小圈,像三滴未干的血。

    帐外很快响起甲叶碰撞声。

    最先掀帘进来的是张副将,怀里还揣着陶碗,碗沿沾着半粒金黄的小米,见林风看过来,他挠了挠后颈:\"林帅说汤凉了伤胃,卑职就着怀里的热乎气焐着呢。\"

    李将军跟着跨进来,腰间佩刀碰在帐杆上,\"当啷\"一声:\"末将刚去校场转了圈,弟兄们听说北戎要过松涛河,个个把刀磨得能照见人影。\"他扫了眼地图,浓眉皱成疙瘩,\"可林帅说的内鬼......\"

    \"不是可能。\"林风打断他,指节重重叩在陈侍郎的名字上——那是柳如烟用密探左手写的防追查体,字迹歪扭却刺目,\"户部陈侍郎私通北戎,王雄的暗线在朝里拆咱们的粮道,松涛城的火油包、地道,都是给咱们准备的坟。\"

    帐中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燃尽的轻响。

    张副将手里的陶碗\"当\"地磕在案上,小米粒蹦出来,滚到李将军脚边:\"这狗官!

    上个月他还说松涛城缺粮要撤防,合着是要把咱们往狼嘴里送?\"

    李将军的手按在刀柄上,指节发白:\"末将这就带人去抓陈侍郎!\"

    \"抓不得。\"林风按住他手腕,\"陈侍郎是王雄的人,咱们现在动他,王雄在圣上面前一哭,倒成了咱们擅杀朝廷命官。\"他抽回手,从袖中摸出柳如烟刚送来的密信残片——边角还沾着炭灰,\"得先把证据坐实,把北戎的手、王雄的线,全攥在手心。\"

    张副将突然凑近地图,用沾着小米的手指点向西市粮栈:\"林帅说西市有地道,卑职昨日巡查时见粮栈伙计往地窖搬麻袋,说是存新粮,可那麻袋沉得反常,两个伙计抬着直打晃。\"

    \"那是北戎的火药。\"林风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,\"柳如烟说地道直通松涛河对岸,左贤王的骑兵过了河,火药炸了粮栈,咱们的粮草就没了;火油包烧了城门,北戎的骑兵就能直接冲进来。\"他抬眼扫过帐中众人,\"更毒的是,等咱们被围在城里,王雄再在朝上参一本'林风失陷松涛',乾元的脸就彻底栽了。\"

    李将军的刀\"铮\"地出鞘半寸:\"那咱们就先把火药搬出来,把火油包起了!\"

    \"搬?\"林风摇头,\"北戎细作盯着呢,咱们一动,他们立刻会报信。\"他指尖在地图上划出条弧线,\"明儿左贤王的骑兵到松涛河边,咱们先放他们半渡——等他们过了河,西市粮栈的火药就是咱们的炮仗。\"

    张副将眼睛亮了:\"林帅是要引蛇出洞?\"

    \"不是蛇。\"林风的拇指摩挲着虎符,\"是窝。\"他转向李将军,\"你带三千骑兵,天亮前绕到松涛河上游,等北戎骑兵过了河,就断他们的退路。\"又对张副将道,\"你带两千步卒守南城门,火油包别碰,等北戎冲过来时,给我把城门关得死死的。\"

    众人领命正要退下,帐外忽有银铃轻响。

    柳如烟掀帘进来,月白裙换成了青布短打,腕间银铃用布包了,只余极轻的碎响。

    她手里攥着个粗布包裹,递到林风面前:\"这是北戎边境小镇的商队腰牌,我扮成卖绣品的寡妇,明早跟商队一起过界。\"

    林风接过包裹,触到她指尖的凉——柳如烟惯常手暖,许是在外面等了许久。

    他打开看,里面除了腰牌,还有块褪色的银锁,是北戎平民常用的护身符:\"烟儿,边境小镇的细作比咱们想的多......\"

    \"林帅忘了?\"柳如烟眼尾的朱砂痣在烛火下忽明忽暗,\"您教过我,情报的刀要比敌人的刀快。\"她伸手替他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衣襟,动作极轻,像怕碰碎什么,\"我在北戎有个线人,是前朝密探的旧部,他说左贤王帐下有个谋士,总戴着青铜面具......\"

    \"青铜面具?\"林风瞳孔微缩——柳如烟上月截获的密信里,也提到过这个面具人,\"你此去重点查他。\"他把包裹还给她,手指在银锁上顿了顿,\"若有危险......\"

    \"我带着您给的避毒丹。\"柳如烟后退半步,将包裹系在腰间,\"再说了,苏姑娘的刀能护您,我的墨也能护自己。\"她转身要走,又回头一笑,\"等我回来,给林帅带北戎的奶酒——比楚瑶姑娘的酒烈。\"

    帐外传来巡夜的号角声,比方才更近了些。

    柳如烟掀帘时,一阵风卷进来,吹得烛火摇晃,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要融进夜色里。

    林风望着她的背影,摸了摸心口的残玉——那是母亲留下的,此刻贴着皮肤,竟比烛火还暖。

    \"林帅?\"张副将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,\"末将这就去安排步卒。\"

    林风收回视线,将虎符重重拍在案上:\"去吧。

    告诉弟兄们,明儿这仗,咱们要让北戎的马蹄,永远留在松涛河边。\"

    帐外,柳如烟的身影已消失在黑暗里。

    她摸了摸腰间的粗布包裹,银铃在布下轻轻颤了颤——那是她特意留下的,万一遇险,这碎响能引着自己人找过来。

    远处传来商队的驼铃声,她裹了裹青布短打,往松涛城西门走去。

    月已偏西,松涛河的水在夜色里泛着冷光。

    柳如烟踩过城门口的青石板,听见身后传来更夫的梆子声,\"咚——咚——\"敲得人心底发烫。

    她知道,这一路必定危机四伏,可只要想起林风帐中那盏烛火,想起苏婉儿磨得发亮的刀刃,想起士兵们怀里还热乎的汤饼,便觉得连夜色都没那么冷了。

    前面传来驼铃的脆响,商队的灯笼在晨雾里若隐若现。

    柳如烟低头整了整鬓角的野花——那是方才路过城墙根时,小卒塞给她的,说是\"给姐姐压运气\"。

    她把花别在耳后,加快脚步,融入了商队的影子里。

    晨雾渐浓,松涛城的轮廓慢慢模糊。

    柳如烟摸了摸腰间的银锁,嘴角勾起极淡的笑。

    她知道,这一次,她要替乾元,揭开那层面具下的阴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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