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4章 触目惊心:县尉现獠牙


小说:想苟着养老,你们偏逼我科举题名  作者:暴走的小乌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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节点二二 ↓
        队伍缓缓,行至安远县城门。

    与其说是城门,不如说是一个象征性的土垒豁口,两扇用朽木勉强拼凑的破门歪斜挂着。

    一阵大风吹过便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吱呀”声,仿佛随时会散架。

    所谓的城墙不过是丈许高的土坯墙,墙体开裂杂草丛生,垛口早已坍塌。

    几个穿着打满补丁面黄肌瘦的老卒,正抱着锈迹斑斑的长矛,蜷缩在墙根下打盹。

    听到马蹄声几人才惊慌失措爬起来,畏畏缩缩行礼。

    “我的娘诶……”

    队伍中一名王府护卫低呼出声,被身旁的老兵狠狠瞪了一眼才捂住嘴。

    他们来自相对富庶的江南,何曾见过如此破败的县城和兵卒?

    陈启年也倒吸一口凉气!

    他虽然久在边州,但平沙县好歹属于中等县,尚有几分生气。

    眼前这安远县,简直如被遗弃的鬼域!

    进入城内,景象更是令人心酸到窒息。

    所谓的街道,不过是车轮在黄土压出深沟,尘土能淹没脚踝。

    两旁是低矮破败的土坯房十室九空,许多房屋连门板都没有。

    偶尔可见的百姓,个个衣衫褴褛,眼神空洞麻木。

    看到这支“庞大”的队伍,也只是木然地瞥一眼便迅速躲回阴影里。

    整个县城死气沉沉,唯有风声呜咽仿佛在哀悼着这片土地的苦难。

    与平沙县相比,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!

    来到县衙前,连淡定的林闲都彻底愣住了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    卧槽!这是县衙?

    这……这能是一县之治所?!

    只见所谓的县衙院墙早已大片倒塌,残存的部分也布满裂缝,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门楣上的匾额不知去向,只留下几个锈蚀的钉孔。

    两尊本该象征威严的石狮子,一尊脑袋不翼而飞,另一尊浑身布满苔藓,残破不堪。

    衙门口空空荡荡,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,只有齐膝高的荒草在风中摇曳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比山神庙还破啊!” 一个护卫忍不住嘀咕道。

    林闲面色阴沉如水,迈步踏入这如同废墟般的衙门。

    但见院内杂草已齐腰深,大堂更是惨不忍睹,公案积了厚厚一层灰,蜘蛛网随处可见,屋顶塌了半边。

    阳光直接照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。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霉烂和荒废的气息……

    听到脚步声,一个须发皆白、穿着洗得发白的老书吏,才颤巍巍从后堂一个角落里摸索出来。

    他看到林闲这一行衣甲鲜明、气度不凡的人,尤其是林闲身上那身刺眼的五品青袍,吓得浑身一哆嗦,扑通一声就跪倒在杂草丛中。

    但见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结结巴巴请安道::“小……小老儿是县衙户房……仅、仅存的书吏钱不多,恭……恭迎青天大老爷上任!” 名字带着一丝讽刺的悲凉。

    “仅存?”

    林闲心中一沉,声音却尽量保持平稳:“钱书吏请起。其他衙役、胥吏呢?县丞、主簿、典史何在?”

    老书吏钱不多挣扎着爬起来,老泪纵横,哭丧着脸道:“回……回大老爷的话,县丞周大人……三月前就病故了,县里穷得连棺材板钱都凑不齐,还是……还是几个老伙计实在看不下去,凑钱买了副薄棺草草埋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主簿李大人,去年去下面村子催……催税,碰上一股蛮子游骑,被……被掳走了,至今生死不明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典史赵大人,上个月带人去边境巡查烽燧,遇袭……殉国了……尸首都没找全呐……”

    他抹了把眼泪,继续道:“衙役们,跑的跑,散的散,有点力气的都去投军或者逃荒了,就剩小老儿这把老骨头,还有外面两个看门的老伙计提心吊胆守着这空衙门,指望着朝廷啥时候能想起咱们,发点俸禄……可……可已经快一年没领到一粒米、一文钱了……”

    林闲与陈启年对视一眼,皆看到对方眼中震惊与滔天怒火!

    一县之衙朝廷脸面,竟破败瘫痪至此?

    这哪里是官府?分明是一座被遗忘的坟墓!

    “那钱粮税赋、刑名诉讼等一应公务,如今由谁打理?”

    林闲强压下胸口翻涌的怒火,沉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哪……哪还有公务啊,青天大老爷……”

    钱书吏捶胸顿足,抱怨道:“百姓逃的逃,死的死,地里那点收成,连塞牙缝都不够,哪还有余粮交税?县库?老鼠进去都得哭着出来!早就饿跑好几窝了!案子?都是边军……哦,就是王县尉他们那边直接管了,说咱们文官插不上手,也……也不敢插手啊……”

    他话里话外,透露出深深的无奈。

    “边军?王县尉?”

    林闲目光锐利如刀,瞬间抓住了关键词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衙门外传来一阵杂乱马蹄声,夹杂着嚣张的呼喝。

    只见一队约二三十人的骑兵,盔明甲亮刀弓俱全,坐骑膘肥体壮,与城外那些老兵形成鲜明对比。

    马队径直闯过院墙冲到堂前,完全无视朝廷法度、官府威严!

    为首一名武官,身着低级武官服饰,却面料崭新面色红润油光,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倨傲,正是安远县尉王彪。

    他大大咧咧骑在马上,居高临下扫了眼破败的衙门和林闲身边除王府侍卫外略显“寒酸”的随从,这才慢悠悠地翻身下马。

    他对着林闲随意一抱拳,连腰都懒得弯一下:“末将安远县尉王彪,参见知县大人!

    大人一路辛苦,莅临我这穷乡僻壤的宝地!”

    他特意加重了“宝地”二字,嘲讽意味十足。

    林闲目光冰冷地打量着这个太子安插的亲信、陈启年口中“极度可疑”的王县尉。

    只见他脑满肠肥,一身装备精良得堪比京营精锐,腰间挎着的弯刀刀鞘上还镶嵌着宝石。

    他身后那些面带骄横之气的兵卒,与这破败的衙门、瘦骨嶙峋的百姓、奄奄一息的老吏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!

    这哪里是戍边的将士?分明是一群吸食民脂民膏的蛀虫!

    “王县尉,”

    林闲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却带着威压:“本官初到,见县衙如此景象,民生如此凋敝,不知王县尉所辖军务、防务如今是何光景?粮饷可足?为何县政瘫痪至此,尔等却鲜衣怒马?”

    王彪被林闲看得有些不适,但仗着有太子撑腰,依旧淡然拍了拍锃亮的胸甲:“大人放心!末将麾下的儿郎,吃的可是兵部直拨的专饷,用的是军械库最好的装备!虽然人不多,但守土安民,对付些流寇绰绰有余。保境安民,靠的是这个!”

    他拍了拍腰间的刀:“可不是靠那些之乎者也的穷酸文人!至于这县衙嘛……”

    王彪故意拖长音调:“文官的事儿,钱粮刑名,末将是个粗人,不懂也管不着,更没闲钱来修这破院子!诸位大人还是自求多福吧!哈哈!”

    说罢竟自顾自地笑了起来,他身后的兵卒也发出一阵哄笑。

    这话里的潜台词再明白不过:军权、钱粮,我太子系牢牢掌控。

    你这光杆知县,要钱没钱要人没人,就守着这破衙门等死吧!还想插手军务、过问防区?做梦!

    “放肆!”

    陈启年终于忍不住,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王彪喝道:“王彪!你区区一个县尉,安敢如此对上官无礼!县政瘫痪,边民困苦,尔等手握重兵,鲜衣怒马,岂能置身事外?!”

    王彪斜睨了陈启年一眼,嗤笑道: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平沙县的陈大人?怎么不在您老人家的平沙县享福,跑我们这鬼地方来指手画脚?边民困苦?那是他们命不好!再说剿匪御敌,哪样不是我们兄弟在流血?你们文官除了张嘴,还会干什么?”

    他嚣张气焰,简直无法无天!

    林闲一摆手,制止还要争辩的陈启年。

    他面上依旧平静,但袖中的拳头已悄然握紧。

    他彻底看清了太子的狠毒算计:不仅把他扔到北凉刀锋之下,更抽空了所有行政资源,让他无钱无人无粮无籍,成为一个空头知县,却要面对王彪这等可能通敌的骄兵悍将。

    这是要把他活活困死、逼死在这绝地。

    极致的愤怒之后,林闲的心反而迅速冷静下来。

    他深深看了王彪一眼,那眼神让王彪没来由地心中一寒。

    “王县尉的难处,本官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林闲淡淡一句,不再多看王彪一眼,仿佛对方只是一只嗡嗡叫的苍蝇。

    他转身,对那吓得缩在一旁的老书吏钱不多温和道:“钱书吏,带本官去后衙看看,找个能落脚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林闲需要先安顿下来,在这片废墟中扎下根。

    愤怒解决不了问题,他需要的是绝对的冷静和智慧。这安远县越是绝境,反而越能逼出他全部的潜力!

    太子想让他死?那他偏要在这里,活出一片新天地!

    王彪见林闲如此反应,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种说不出的憋闷。

    他冷哼一声,带着手下耀武扬威走了。

    安远的第一天,就在冲突中拉开序幕。

    真正的考验,才刚刚开始。

    而林闲的眼中,已燃起足以燎原的火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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